慕天雁回到房里,卸下脸上平静的伪装。她不是上帝,上帝可以宽恕利用与欺骗…而她是人,也没那么伟大的心去包容欺骗!
突然、吱一声大门打开,一阵秋风而进。辰暝煜顺手关上门、走到她身前。
她站在榻边面对着他,平静语气道:“王爷找雁儿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雁儿吗?”辰暝煜跨步走上前欲想扶她,而她却如怕刺猬般急忙避开。
“既然无事,恕不远送!”她瞥过身躯,淡漠的语气下了逐客令。当自己慢慢对他放下戒备心时,他却跟她开了个如此之大的玩笑!
“……”仅是知道身份就如此冷漠疏离,若是让她知道,罪魁祸首是自己,那她是不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轻声细语,“我承认,我是利用你破解我的禁身令,但娶你,绝对是真心!”
她嗤笑一声,“真心?王爷娶了雁儿,只不过为了解犯煞的谣言吧!”从一开始就把自己送回将军府,故意挑衅辰佳钗,之后在公堂上自己承认怀宣煜王血脉,娶了自己不仅解禁身令,还有可以破谣言,一举两得…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轻声里参许无奈。起初娶她的原因只是想弥补,或许也有利用。但如今,她在他的心里,却有着不同的位置!
此时、她的沉默使房内极其安静,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入耳。
他眸中光华渐渐暗淡,低沉的嗓音道:“你好好休息!”语毕,大步流星走出房外。
她微微回头望着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苦笑。若没今日真相,你可知我差点陷进你的温柔之意里…?
…
大婚当日、整个将军府一片喧哗喜气,外面的奏乐吹吹打打,在别人耳里甚为喜悦,可在慕天雁眼里格外讽刺。
柳娘一早、特地前来为慕天雁穿上嫁衣。她在身后为幕天雁盘中着发髻,望着铜镜里面无表情的她,温和说道:“雁儿,大婚之日,应该欢心点。”
许久,她牵强笑了笑,启唇道:“好…”一场为了利益的婚姻,叫她如何欢心?
突然,青月与喜娘推开门进来,只见青月手里拿着红鸡蛋。
喜娘一脸笑道:“王妃,时辰差不多了,出闺前请先吃红鸡蛋。”随后拿着青月盘里红鸡蛋。
她接过红鸡蛋,剥好壳慢慢浅尝。
许久,喜娘帮她盖上红帕,扶着她走出闺房。
到了堂里,她上身红锦衫,下身红裙往后拽拖,外套绣花红袍,两手摆在腹上,宽长的袖口恰巧挡住微隆的小腹。一身红色,千娇百媚。
霎时、堂里所有人目光呆滞,虽见不到容颜,但千娇百媚的气质及淡淡清香,极其勾人三魂、摄人七魄!
辰暝煜一身红衣、妖艳至极,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很诱人,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敞开心扉的笑。他抬起脚步欲上前牵她的手,却被喜娘叫住。
“王爷莫心急!”她从身后青月盘子上拿出红色子孙袋,走到慕祈魄面前,“请将军为准王妃带上子孙袋,祝愿王爷与王妃儿孙满堂!”
慕祈魄一脸笑容,把子孙戴挽在慕天雁的手臂上。沧桑的语气,“雁儿,义父愿你和王爷儿孙满堂、白首齐眉、鸾凤和鸣!虽然义父常年在关外,但以后要常回将军府看看!”
慕天雁轻声回应,“承蒙义父金言,雁儿会常来看望您!”不知是不是自身原因,她感觉与慕祁魄,少了那种亲切感。即使当嫁,亦无与家人悲欢离合之觉。
“好,好…”落语,慕祈魄轻轻拉着她皓腕,走到辰暝煜面前,把两人手紧握,“雁儿就托付给王爷照顾了!”
辰暝煜重重点着头,“岳父放心,本王一定会照顾好雁儿…”随后看着旁边千娇百媚的她,轻轻打横抱起,走出大门。
人群里的慕欣雪,望着他们刺眼的背影,心里极其愤怒,瞥着旁边的姜吕,以眼神示意。
姜吕点了点头,悄悄走出人群里…
今日天气相当好,蔚蓝的天空,些许白云。凌阳城内,十里红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花天锦地,街上人山人海靠在边上观看!十分喜气…
谁都没想到,昔日被浸猪笼的弃女,出嫁排场如此之盛大,且坐着绣鸾凤花轿巡游。只是嫁给当朝煞王,却不知能活多久!
她静静坐花轿内,听闻着外面喜气喧哗声,突然想起曾经看过十里红妆的诗词。
昔觅良人子,筑我凤凰台。
流云飞浅过,无处觅尘埃。
棋残本无计,书尽但非才。
裙乱红袖舞,步醉意阑珊。
朝朝拭冰露,暮暮水清寒。
唯恐此生老,无得见珠玳。
谁知复春度,妆成明月栽。
回看芳笺诺,青驾正归来。
许多年后,回忆这一幕,心里始终一阵隐痛,只是世间没有回转余地。
宣煜王府
王府门口两座狮子雄伟壮观的俯卧在地,金色琉璃瓦定闪闪发光,屋檐两边挂着红灯笼,彩带飞舞。
辰暝煜拿着大红花牵着她走进正堂里,高堂上却空无一人,而两边招待客人的客厅,却未有满座,但也不少达官贵人。
高堂旁边,安总管上前微微笑道:“恭賀宣煜王大婚,请王爷王妃准备拜高堂,以免耽误吉时。”
他望了眼慕天雁,点了点头。
“一拜天地!”安总管高声叫道。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安总管见两人礼毕,又道:“礼成,送入洞房!”落语,朝里的官客虽然忌讳煞王、但依然客套性的说起恭喜贺喜之类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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