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恒压抑着心口快要窒息的痛苦。
她终于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护着邵仪的骨灰盒，双眼猩红，就像要发狂。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用哽咽的声音说：“第一次见到你，她就爱上你了。”
“那时候她说你忽然就把她护在身后了，打架又帅，长得更帅……她这几年一直追着你，满心满眼都是你，她说你迷死人了。”
沉夜忽然不出声了。
褚恒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继续说“她是为你死的吧？这三年来，小弟练了一身逃跑的本事，她说还没给老爷子养老送终，还没追到你，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去死，只有你。叶繁，我说这些不是在报复你，只是想，想告诉你，小弟她愿意为了你去死，足以证明你在她心里的位置，所以我不怨你，也不会恨你，我只是想让你记住，她用她一条命，换来的是什么。”
沉夜不顾形象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苦的说：“她是为了救我，如果不是她……”
“褚恒，我欠她的，可是她不要我还了，她走之前说，她这一生的爱情都给了我，来生也好，孤魂野鬼也好，她都不想要喜欢我了，她说她太苦了。她用一条命还了今生的感情，可是我……我原本已经打算，等回来，我就和她求婚的。”
求婚啊？
褚恒忽然觉得没意思，死了也好，活着也好。
总是要错过那么多。
轻易就，真的错过了。
褚恒知道沉夜痛苦，可邵仪，那个傻孩子。
是她不想要沉夜难过。
死的时候，她明明就还爱着他。
褚恒擦干骨灰盒上的泪水，忽然笑了。
她笑着说“她现在在的。”
沉夜差异的抬起头。
屋子里的玄七和玄十一也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想到褚恒脑袋里面的东西，想着是不是压到神经了。
褚恒望着沉夜身边的空地说：“小弟，是你叫醒我的吧？”
沉夜也转身看过去。
褚恒没告诉别人，她对灵魂的感知很强烈，公子华倾给她吃过两朵伴生花，他说灵魂的强大便可以摆脱肉体而活，所以褚恒，她是能看看感知到周围的灵魂状态的。
所以她醒来便惶恐不安，她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知道到了这里，沉夜周身弥漫着死气。
他身上，背负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
直到沉夜说要和邵仪求婚的时候，沉夜身边波动了一下。
褚恒忽然觉得难过，原本要转世的邵仪，现在更加舍不得了吧。
“小弟……别回来。”她说，再等等。
沉夜顿时睁大眼睛问：“你看得见的，看得见的对吧？你帮我告诉她，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她，这一生，我也不会再娶别人了，是我对不起她，褚恒，你说啊。”
褚恒摇摇头：“没用了……”
她含泪说：“小弟，再等二十年，你来找他。”
“别做孤魂野鬼！”
沉夜忽然不说话了。
他明白了，褚恒这是在帮他，也是在帮邵仪。
他不知道褚恒究竟有什么能力，但是他愿意去相信。
只见他忽然有了精神气，惨淡的笑笑，：“多久我都等……多久都等，让我等得到你……”
玄七捏紧了椅子上的扶手，神色莫名。
再说什么已经没有了意义。
佳人已逝，一捧灰尘而已。
褚恒捂着自己的脖子，笑的哀戚。
她大概明白了。
公子华倾曾经跟她说过，曾经有一个被放逐的神灵，他企图反叛，企图创造这个新的世界。
他说那个神灵是为了因果，是为了他的另一个朋友。
褚恒笑的惨淡，她颤巍巍的站起来，玄七看见，眉头紧蹙，看了一眼还没有缓过来的沉夜，没有打扰，这种事情他们即便难过，却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他知道沉夜生不如死，但该说的话之前他们已经说了，若太过逼迫他，会适得其反，与其这样，不如给他自我冷静的时间，他们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没精力过，曾经说过要同生共死的兄弟一个个倒在他们面前，他们还不是挺过来了，他们也相信，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变成那个不假辞色的沉夜的。
这么想着，拍拍沉夜的肩膀没招呼这玄十一往外走，看着刚好站起来颤巍巍要走路的褚恒，伸手扶着她，给她足够的支撑。
褚恒紧紧的抱着骨灰盒，嘴唇抿的直直的。
忽然想起来，三年前公子华倾曾经说过的话。
“我曾经是你的伴生兽，我们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你不知道，啊恒，我从来不会抗拒你的命令，可是啊，每次都一样，这次我却是不想说了。”
“我不想不明不白的，也不想受人牵制，今天晚上你也看见我这个模样了，我只是想知道，现在我已经好了，为什么我不能和邵仪他们留在那里，为什么，你要来找我？”
“这场雷劫是有人与苍天抗争，这方主世界的规则正在形成，所以，也就意味着这方世界后的三千世界正在衍生，造成这方主世界动荡。”
“抗争？为什么？这世界上有那么厉害的人吗？”
“是啊，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人，也是这方世界的神，那是一个曾经被苍天祝福的神灵，后来被放逐，他的力量也被诅咒损耗不到一成。”公子华倾的声音透着一些怀念。
“神灵不是都在天上吗？与天地抗争，那他会死吗？”
“会啊！他的天赋是创造，但被放逐的神灵都是肉体凡胎，除了灵魂强大，一般的身体，是容纳不了的。”
“那岂不是很可怜，他为什么要与苍天抗争？活着不是很好吗？”
莫名的难过，褚恒也知道她的情绪不对。
“他想要这方世界独立于万界，让他的一个朋友，再也不用被苍天束缚，在他所创造的世界里永生不死，恣意一生。”公子华倾淡淡的说
“他的朋友真幸运，可是这样对他来说，真的不公平。”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这个人，想要做什么，从来不顾后果，他有他自己的考量，这也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
褚恒反应过来：“你认识那个造物的神明？也怪了，这方世界是他的私产，你按理也是几千年前的人了，认识也不奇怪。”
“啊恒在难过？”公子华倾不经意的问
“或许吧，总觉得他应该，应该很难受，在选择的时候。”褚恒的眼睛望着前方不知名的虚空处，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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