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关羽知道刘备在河北袁绍那里了。曹操派张辽来探探关羽的口气。张辽想用自己与关羽的老交情来留住关羽,便问关羽道:“你与玄德的交情,比起咱们俩的交情,到底怎么样呢?”
关羽说:“我与你,是朋友之交;我与玄德,是朋友而兄弟、兄弟而又君臣,这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关羽并且请张辽转告曹操,现在既已得知刘备的下落,他要尽快护送两位嫂嫂去大哥刘备那儿团聚。
关羽也想亲自去向曹操辞行,并感谢曹操在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但是曹操知道关羽来意,都故意避而不见。一连去了好几次都见不到曹操,关羽知道这是曹操故意想留住他,可是他要走的心意是很坚决的。
这天,他先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到相府,又把他的汉寿亭侯印悬于堂上,并把曹操过去送给他的金银等贵重物品统统留下来;曹操拨给他的人员仆役,他也没带走,只带了原来的随从和随身行李,护送两位嫂嫂上了车,然后率领车队径自从北门冲了出去。
得知关羽已经离去,曹操的部将程昱和蔡阳都主张要把关羽追回来。程昱还说:“如果让关羽也去投奔袁绍,那袁绍不就如虎添翼了吗?”
可是曹操说:“我之前曾经答应过他,只要知道了刘备的消息,就让他去找刘备,现在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
曹操并且对众部将说:“云长这个人啊,钱财不能动摇他的心,爵位也不能改变他的意志,实在是让我深深地敬佩!而且他不忘故主,来去明白,真是一个大丈夫,你们都该好好地跟他学学!”
曹操非但不愿为难关羽,坚持要放他走,还特别带着众部将赶去为关羽送行,并且又送了关羽一件战袍。
关羽一行来到东岭关,守关的将领名叫孔秀的问他:“将军要到哪里去?”
关羽说:“我辞别了丞相,要到河北去寻兄。”
孔秀说:“河北袁绍,是丞相的对头,丞相既然让将军去河北,想必一定有给将军通行令书了?”
偏偏关羽因为走得匆忙,忘了向曹操讨取令书。孔秀说:“没有令书,那你就得先在这里等着,待我差人向丞相禀报之后,才能放行。”
关羽不肯,说:“那不是要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孔秀说:“碍于规定,不得不如此。”
关羽问道:“你真的不让我过关吗?”
“要过去也可以,”孔秀说,“但是其他老小得留下来当作人质。”
关羽大怒,两人便打了起来。两马相交,只一回合,关羽的青龙宝刀手起刀落,孔秀便横尸马下。
关羽护送着两位嫂嫂的车队,继续往洛阳前进。
临近洛阳,洛阳太守韩福已经得到关羽硬闯东岭关的消息,急聚众将商议。有一个叫作孟坦的守将说:“既然没有丞相通行令书,就是私行,如果我们不加以阻挡,万一丞相怪罪下来就糟了。”
太守韩福颇为忧虑地说:“关羽这么勇猛,像颜良、文丑等名将都被他杀了,我看我们不可能力敌,只能计取。”
他们刚商议好一条计策,关羽的车队就到了。
太守韩福说:“我们奉丞相的命令镇守此地,对来往的人都要仔细盘查,小心奸细。如果没有通行令书,就视为逃窜,我们不能让你过去。”
关羽怒道:“东岭孔秀已经被我杀了,你们也要找死吗?”
孟坦出马,抡起双刀朝关羽冲过来,但是战不了三回合,回马便走。原来他并不是真的想跟关羽打,只是想把关羽引进关内,但没想到关羽的赤兔马太快了,早已赶上,一刀就把孟坦劈为两半。关羽随即勒马回来。这时,韩福躲在暗处,倾全力放了一箭,正中关羽左臂!
关羽把箭拔出来,顿时血流不止,但他也不管这些,飞马就朝韩福冲过去,冲散众军。韩福走避不及,被关羽手起刀落,连头带肩一刀斩于马下。
关羽担心沿途遭人暗算,即使负伤也不敢久留,割下一块布包扎住箭伤,就连夜率众朝汜水关而去。
汜水关把关的守将名叫卞喜,擅长使用流星锤当武器。他本来是黄巾军余党,投降曹操之后,被派来守关。卞喜听说关羽马上就要到了,也决定不要和关羽硬碰硬,而要设计抓他。
卞喜假装殷勤,对关羽斩了孔秀、韩福和孟坦等守将表示理解,然后把关羽等人安顿在镇国寺里。卞喜的计谋是:趁着在法堂安排筵席为关羽洗尘时,预先在法堂四周埋伏下两百多个刀斧手,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
镇国寺是汉明帝御前香火院,里头有三十几个僧人,幸好其中有一个名叫普净的和尚是关羽的同乡人,虽然并不认识关羽,但因有感于关羽的忠义以及同乡情谊,所以悄悄将卞喜的诡计泄漏给关羽。因此,当卞喜想要下手的时候,关羽早有防备,大喝一声:“我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居然想要暗算我!”接着就展开一场大战,一刀把卞喜劈为两段。
关羽护送着两位嫂嫂,继续朝荥阳(今属河南省)前进。
荥阳太守王植,也不敢和关羽硬碰硬,便假惺惺地亲迎关羽等一行人入城,还安排他们住在馆驿中,说希望他们休息一个晚上再走。实际上,王植暗中指使一个叫作胡班的部将率一千名士兵偷偷围住馆驿,然后在三更时分,一人一把火,一起放火,不问是谁,统统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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