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当真就如此厚此薄彼吗。如果可能，她宁愿自己这一刻瞎了。
她到底哪一点比不得钮祜禄绣玥？
颙琰自然是无心去琢磨一个贵人的感受，绣玥依偎在怀里，他这会儿更加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索性将书扔在炕桌边上，“你这样，朕的书都看不成了！”
“皇上自己瞧不进去书，却要来赖嫔妾。”绣玥缠着他，“嫔妾又没有挡着皇上的视线？”
“再说，皇上您也看了许久，嫔妾在养心殿外候着的时候听说，秀贵人已经陪着皇上看了一个多时辰的书。皇上您还是歇歇，晚膳过后再接着看么。”
说着，她从炕桌上拿起个桔子，递到皇上手边。
颙琰瞧那桔子，刚刚拒绝过秀贵人，他摇摇头道，“朕不想吃。”
绣玥撞了撞皇上的肩膀，“可是嫔妾想吃，皇上。”
绣玥巴巴地望着他，又唤了声，“皇上。”
这样的勾人，谁还能受得了。皇上有些为难，他瞧了一下到对面罗汉床上坐下的秀贵人，凑近绣玥耳边低声道：“朕不是不想给你剥，等一会儿午睡的时候，朕到后寝殿给你剥两个。”
“你今个这样放肆，就不怕日后传到后宫里，皇后怪罪吗？”
“这儿又没有外人，”绣玥笑了，“养心殿的奴才一向口风严谨，怎么会传到后宫去呢？”
她抬高声音：“今日就只有秀贵人在场，若哪一日传到后宫去，也只可能是秀贵人透漏出去的，秀贵人她怎会做这样的事，皇上您多心了呀。”
说着，她朝秀贵人笑笑，“姐姐说是不是？”
“……是，是。”秀贵人压下语气中的苦涩，她坐在对面，隐在袖中的手快要抓出血来。
她低声下气求着皇上赏脸，尝她的桔子都不成，皇上这厢，却要给钮祜禄绣玥亲自动手剥桔子吃！
贱人！钮祜禄绣玥这个贱人！
绣玥完全无视对面射过来的目光，她笑着尝着皇上为她剥的桔子，这个桔子可真酸，是她喜欢的口味。
只可惜宝燕进不来养心殿的暖阁，否则她若亲眼瞧见了，还不知要如何解气。
“皇上，”绣玥抬起小脸：“皇上，嫔妾今日忍不住冒失前来，就是这几日总是梦魇，睡也睡得不踏实，心里有点怕。”
皇帝笑了她一声，“朕才几日的工夫没去，你就梦魇了？你想让朕去你宫里陪你，朕又不会不去，还找这样的说辞。”
“嫔妾不骗皇上，从小云游的山人就跟嫔妾额娘说过，因为嫔妾是小时候寄养在外的，血缘亲情单薄只怕会绊住福气，须有族中亲人给嫔妾抄录佛经千遍、诵经千遍，嫔妾这辈子才能平安喜乐。”
说到这儿的时候，秀贵人便隐隐觉出有些不好。
“既如此，又非什么难事，为何拖到今日才说？”颙琰不解道。
“皇上，”绣玥接着道：“您也知道，嫔妾入宫前身份卑微又是庶出，额娘是外姓人，阿玛是一家之主，姐姐是嫡出千金，嫔妾哪里配阿玛和嫡姐如此操劳。”
“皇上，”秀贵人急急插嘴：“那山中道士所言岂可尽信，只怕多半是混吃骗喝……”
“混账！”皇帝震怒道：“亲生的女儿，不过是让他抄录些佛经罢了！善庆这样的德行，他怎配当朕的臣子！”
“常永贵，着刑部御史即刻来见朕！”
“皇上！”秀贵人大惊失色，从座位上跌下来跪着苦求：“皇上，请您饶恕奴婢的阿玛，皇上，奴婢来抄，奴婢甘愿日日为如贵人抄录佛经，诵经百遍，求皇上放过奴婢的阿玛罢。”
她又连连道：：“即便您不看在奴婢的份儿上，那也是如贵人的阿玛呀！皇上！”
最后这句，皇上才听进去些，他面上没动声色，瞧了瞧绣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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