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宋欢喜将挂号到缴费一手包办，看着莫默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接过她手中的化验单，盯着那“阳性”两个字看了半响，看到B超化验单上龙飞凤舞的草字，依稀能够辨别出大意。“今天就做手术？”这孩子自然是不能留的，三个月已经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再往下拖就更加伤害她的身子，可是怎么说都是莫默的第一个孩子，宋欢喜情愿做这个恶人来开这个口。“欢喜，她们都有男朋友陪着。”宋欢喜顺着莫默的目光看了过去，排在手术室门口的情侣，男的都一脸歉疚地握着女朋友的手，担忧地神色又参杂了紧张。宋欢喜看到莫默眼角闪烁的泪光，猝不及防地被她紧紧拽住了手，捏的生疼。“欢喜，刚才医生问我，男朋友来了吗。我说，来了，就在外面。我应该让陈天陪我的，这个时候他应该陪着我的。”莫默眼神放空地望着那对情侣紧扣的双手，宋欢喜心里焦急却又不敢开口骂醒这个傻丫头。“虽然这个主意有点蠢，不过只要你愿意就行，你待会安心的进去做手术，我给你变出来个临时男友，你就假装他是那个混蛋就好。”宋欢喜觉得她今天的脑细胞有点缺氧，她本来该沐浴在阳光洗礼中，给Erall当模特拍一组好看的照片就好，怎么几个小时后，她就握着一则检验报告站在了C市的第七医院的走廊里。“恩。”护士那里叫到莫默的名字，莫默低着头走了过去，临到门口了转过来对着宋欢喜说道：“陈天比较高，比较瘦。”宋欢喜环顾了四周，没有找到一个符合莫默标准的丫头，她抿了抿唇径直向挂号处走去。陈煦在排队挂号的时候又打了个喷嚏，他本来只是轻微的感冒所以想靠自己的免疫力挨过去，导致后期他到喷嚏的次数引发了好友袁宸嫌恶的眼神屡屡杀来，才抽了个周末跑到医院来挂号看病。这家医院或许是大厅空调开得太低的原因，让他的后背一阵发凉，连着又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捏着手中的挂号单，刚转过头就被一道凌厉地眼神瞄到，看到宋欢喜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陈煦大叫自己艳福不浅，这美人儿上次递错情书后就对自己念念不忘，为了制作重逢的机会，老天爷也配合的赐予了他流感病毒。等到真的被宋欢喜抓到跟前，陈煦还没有做出邂逅时的深邃表情，就看到宋欢喜用家庭妇女在市场里买菜时挑菜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嘴里嘟囔着：“嗯，够高，够瘦，长的也挺混蛋的。”“同学，请问什么样的长相叫做比较混蛋？”陈煦被宋欢喜的说辞逗乐了，咧开嘴一笑，两个酒窝挂在了脸上。“桃花眼拉平了，酒窝填满了，就不怎么混了。对了，介不介意当个**？”宋欢喜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但是在记人方面极度白痴的她，只能分辨出眼熟与完全不眼熟。在这样的一个时刻，能出现一个令她觉得眼熟，而且又瘦又高的男人，那么就不是巧合而是上帝安排的。“就是待会有个姑娘做手术出来，你就假装她男朋友陪着她，她做手术挺害怕的。”“那姑娘是盲人？”“不是。”“那怎么假装？”“她假装你是呗，放心，公共场所，不会真把你非礼了的。”“......”陈煦愈发地觉得眼前的姑娘是一个神奇的物种，这样的创意一定是出自这只小狐狸的脑瓜里，他脑海中也浮现出一副图画，自己拿着手术刀把宋欢喜放在台子上，仔细地解剖研究这姑娘究竟是从哪个星球派来的。“那我帮你们，我有啥好处。”有好处不占，非奸即盗。“不然，给你一百块钱？”宋欢喜看了看时间，这样的手术其实最多十多分钟，倒是麻药劲儿过了苏醒需要一段时间。“一百块钱能买到我这个型号的？”“那你要啥？”宋欢喜的眼睛开始四处瞟着搜索下一个目标，结果入眼的都是歪瓜裂枣惨不忍睹。“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可以先帮你，等我想到了再说。”陈煦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挂号单，又用可怜巴巴地眼神望着宋欢喜，挥了挥手中的单子说道：“要是不太紧急地话，我能不能先把自己的病给看了？”“我和你一起去。”宋欢喜走了几步，又退回来问道：“挂的什么科？男科？”陈煦满头黑线，拽着宋欢喜的衣袖拖着人，顺着医院里的指示牌径直走向了西医内科。两人坐在门口等喊号，宋欢喜又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陈煦，陡然间说一句：“我以为，傻瓜是不会感冒的。”陈煦知道是自己刚才拽着宋欢喜的动作惹怒了这位小姑奶奶，听着她这么一说，想要回嘴时，偏偏宋欢喜又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把头扭到了一边。护士把头探出了门，问到一百零六号在吗，陈煦赶紧起身，却不想宋欢喜也紧跟了进来。刚一进去坐下，陈煦四下张望着医生在哪儿，那护士瞧他长得好看，对他也十分客气，指了指门外说：“医生出去了，你等会。”陈煦倒是不急，一旁的宋欢喜却显得焦躁不安，频频地看手上腕表显示的时间，陈煦不得不为表自己的体贴，对着护士姐姐绽开他和煦笑颜问道：“美女姐姐，那得等多久啊。”“你看什么病？”那护士估计头次被人叫姐姐叫的心里这么甜，脸上跟开了花一样婀娜地转过头问道。“就是一般的感冒。”宋欢喜看表的时间已经由六十秒一次，变成了二十秒一次，陈煦赶紧回答道。“你要不介意，我给你找一位我们这的实习医生吧，他能力挺好的，看点小感冒肯定没问题。”那护士说完就准备往外走，陈煦也不好意思推脱，就坐在宋欢喜身边也不再说话。其实他心里很想问问宋欢喜记不记得自己，他还记得宋欢喜上次穿的彩色碎花的高腰裙，一件飞鼠袖的白色T恤，他甚至记得那次在Fresh的时候，她穿的是一身红裙，纯棉的布料贴身地勾勒出她的曲线。陈煦本来没有去刻意某个女生，可是宋欢喜却想从他脑海中的某个地方自己跳了出来，于是所有有关的记忆就开始变得清晰。可是好像，宋欢喜却压根不记得他。他用余光打量着宋欢喜的眉目，这样侧着看显得她的羽睫更加浓密卷翘，陈煦突然想起以前夸别人家的小孩，大多都会提到说，这孩子的睫毛真长。他看着宋欢喜，脑海中全是孩童般稚嫩地美好，明明是外形那样妖娆地女子，偏偏那双眸子却清澈见底一尘不染。宋欢喜感觉到陈煦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虽然自己有求有他，但这样赤裸裸地打量也在挑战自己的极限，在她终于忍受不了想一巴掌呼开这个色狼的时候，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欢喜？”背后的声音让宋欢喜整个人从脊梁骨开始发麻，蒋昱披着白大褂走到她面前，扶着欢喜的肩正视着她的眼睛说：“最近很忙，都没回我的短信。”在两人对视地时候，陈煦也没有空着，他的目光在那两人身上交错，敏锐地察觉到宋欢喜紧张地将双手交差握着身前。可是蒋昱的神态又分明不是亲昵，这种态度更近似于一种家长的严苛。对陈煦来说，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有点，昱哥，你在这实习？”宋欢喜显得有些紧张，其实短信只发来过一条，那日爆发之后，她一直不敢去面对蒋昱，也不想再去面对。她突然痛恨许漫若那个丫头，就这么轻易地把她推进无底深渊里，连个墓志铭都不替自己刻上。“学校安排的，所以必须过来走个过场，你病了？”蒋昱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陈煦，突然心里闪过一丝异样，这种奇怪的感觉稍纵即逝，他看着宋欢喜的局促，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没发烧。”“不，不，不是我，是那个傻瓜。”宋欢喜举起手连连的挥舞，她忘记了问陈煦的名字，所以只能用傻瓜来代替。却不想这个代号在蒋昱耳中，听着是怎样的亲昵，蒋昱的眼神定在宋欢喜手中的报告单上，刚才的惊鸿一瞥让他看清上面写的分明的“阳性”两字。陈煦觉得，那个眼神淡漠的男子，转头直视自己时，却突然带着一抹杀气，他忽然想告诉那个小护士，再等几分钟也没关系，实习医生一定很不靠谱。他偏偏笑得分外灿烂，犹如冬日里的旭阳，对于蒋昱来说，这个笑容就是活生生的挑衅，偏偏陈煦很乐意他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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