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两人一起离开，宋启光坐回沙发上，现在是真有点垂头丧气了。
舞池内还有人在跳舞，王杰凑过来在他耳边说，夜澜似乎不是在生气，而是有点问题没想明白。
“……”宋启光十分不解，有什么没想明白的？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突然发火？还是没想明白既然发了火却又为什么不来揍他？
王杰又说：“等小奇跳完了我们就去跳探戈吧，下面就是双人舞时间了。”
“好。”宋启光无精打采地说。
程夜澜把李航拉到走廊尽头，将全部想法告诉了他，看得出后者的表情还是变化得挺丰富的，又疑惑又了然又惊叹，到最后就变成了玩味，等到程夜澜说完他却用一种温柔又安慰的表情摸摸他的脸，说：“你该不会是了吧？”
“……”大小姐当真是吓了一跳，“什么？”
“你会因为他调侃你而不高兴，说明你很在意他对你的看法呀。”
“……我的天啊……”程夜澜转过身，简直想仰天长叹。
“怎么了？”李航好笑地搂过他，“你很不能接受么？”
“你能接受么！”程夜澜有点挠墙根的冲动，他竟然……这特么究竟是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我能接受啊，”李航说着拍拍他的肩，“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啊？”
“……我还告诉他！”程夜澜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我不从现在开始再也不见他就不错了！
“你不是喜欢他么？那你应该和他在一起才对啊，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了。”李航鼓励地说。
“……我的天……”程夜澜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些画面，还有更关键的问题是……
李航忍着笑，“那你就试探试探呗，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态度。其实我觉得你们俩挺好的，都这么好看，小光学习又那么好，性格也好，对你也好，之前还奋不顾身保护你。”
程夜澜：“……怎么试探？”
“这样……”李航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程夜澜本身对这种事是没什么成见的，主要是他从没喜欢过什么男生，也没听说有男生喜欢他，平时也不会接触这方面的事，等于都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可他还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喜欢一个男生。
他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喜欢女生的，之前也交过几个女朋友，现在喜欢上一个男生除了有点震惊之外倒没什么厌恶，就是……还是有一点不太适应。
抛开这些问题，程夜澜觉得自己会喜欢上那个人也是很正常的，就像航哥说的他有那么多优点，他们学校的女生中光凭一两点就喜欢他的也不在少数。
但现在还有一件很棘手的事，就是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喜欢他。是啊，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和他在一起，会想亲近他，可是对方是不是也有和他一样的想法呢？
回到包房他依然坐在那个人身边，宋启光现在不打算先说话了，而是拿了块西瓜递给他。
“谢谢。”程夜澜含笑接了过来。
之前不知道自己心意的时候还好，现在知道了，他这样的一个举动就让自己的心里起了丝甜蜜。
咬了口西瓜，甜甜的味道回荡在唇齿间，程夜澜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说不定就是从日常的相处中一点一点渗透到心底的吧，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
“你吃了我的西瓜，是不是就代表原谅我了？”宋启光说着不记得是从哪部电视剧里学来的台词。
程夜澜冷笑一声。
宋启光推推他的膝盖，赔笑道：“好了，别生气了，我们也去跳跳舞吧，你要是想学别的舞我会的也可以教你。”
程夜澜抬起头，现在这是在跳……探戈么？
所有在跳舞的都面无表情，不是探戈就有鬼了。
“我和杰哥已经跳过一次了，你吃好了我们就去跳吧。”宋启光又说了一次。
“好啊，”大小姐放下手上的瓜皮，“但这次我要跳男步。”
宋启光：“……好。”我就“委屈”自己这一次……
两个人之前已经合作过华尔兹，现在是探戈，这两个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包括握持和……表情，程夜澜一副严肃的模样，一手握着那个人的手，另一手则放在他的肩胛骨下方。
……凭良心说，舞伴之间的身高差真是很重要的，自己本来还比他矮了一点，两人现在的动作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但不管怎么说气势还是不能输的，大小姐清清嗓子，迈开了步子。
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哪怕是静坐都是一种享受，程夜澜现在的感觉就和之前跳华尔兹完全不同，他会想去看那个人，却又不能去看，只得细心体会两个人相互接触的部位传递过来的那种暖意，还有共舞时所表现出的默契。
他会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这一舞好像还没开始多久就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又会觉得时间过得其实很慢，这一舞结束他们还依然会待在一起，有接下来的一秒、一分，有明天，有以后，甚至是漫长的一生。
一曲结束大小姐便带头回到座位上，拿过李航吩咐送来的红酒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来，干！”
“……”宋启光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很香醇，就是不太理解这大小姐怎么突然就这么……有豪气了。
那个人喝完一杯就又倒了一杯，接着是三杯四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在借酒浇愁，可是看那表情也实在不像，宋启光端着酒杯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人家给他倒了一杯就再也不理他了，好像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没过多久那个人就喝完了将近十杯，然后放下杯子，有些迷茫的视线转向他。
这副表情其实宋启光是很熟悉的，他第一次和自己在饭店吃饭的晚上，还有他生日的晚上，他都出现过类似的模样，但那两次他的眉心都是微微蹙起，显示有什么事在令他烦心，现在却一点没有，他眼中只有憨憨的笑意，好像是喝醉了酒的小孩。
那小孩伸出两只手抓住他的手臂，打了个小小的酒嗝，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说：“你喜欢我么？”
“……”现在包房内的音乐声还是有点大，那个人的声音也模糊不清，足够让宋启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紧接着那个人就离他近了点，咽了下口水又问一次：“你说啊，你喜欢我么？”
“……喜欢。”宋启光的声音低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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