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研习至深夜,躯体疲累,烛火燃尽,才各自回房休息,叶秋凡躺在床上,虽然身子乏力,但精神却很足,听得屋外呼呼风雪声,更是难以入睡,闭上眼来,脑海中又尽是《覆云神照》中篇篇字画。
辗转难眠,他干脆坐起身来,盘腿闭目,运行功法。这失天逸精法的口诀与心法他早已熟记于心,但每每操练起来,却总是无有效果,明明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内力的存在,然则以此功法运行,内力却丝毫不为所控,就如经脉穴位被阻碍封印一般,通了这头,接不上那头,断断续续不成体统。
叶秋凡想着,不如明日再仔细翻阅那《覆云神照》,看看自己到底是哪根经脉没有打通,可如此一来,他们几人必会以为自己是为了看书中的女图,届时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胡乱想着,却也入眠,二日天寒地冻,万里雪飘,云虚山再次成为雪界。
清晨的殊臻台已经有不少弟子聚集,他们经过这段时日的修炼,大都可以熟练的舞出剑风了。天河殿内剑光闪动,漫雪纷飞,时有兵刃相碰之声,至众弟子聚齐,却依然不见师傅到来。
叶秋凡找到李明,直言道:“明儿哥,那本奇书再借我看几天罢!”
李明笑道:“怎么还上瘾了呢?”
叶秋凡:“我想看看书中讲的经脉穴位,昨天没有看懂,但我感觉挺奇妙的,说不定对我的功法有帮助。”
李明:“想再看就直说呗,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叶秋凡早料到他会如此认为,便不与他作口舌之争,李明又道:“晚上咱们一起看,别心急嘛!”
叶秋凡缠着他道:“晚上我不看了,不跟你们抢,我就白天翻翻行了。”
李明:“好吧好吧,一会儿拿给你。”
段修竹依然未到,葬青也不见了踪影,弟子们议论纷纷,良久,却见有两人踏雪而来。
如此踏雪无痕的轻功已然属于上乘,弟子们齐头望去,见这二人白衣玉带,仙气飘飘,一前一后,扬风而行。
无有别人,正是南阳子凌渡与师弟渊虹。
弟子们拜了师叔,凌渡言道:“七哥近来有要事去办,这段时间,便由我来代课。”
林曦月先问道:“师傅去了哪里?”
凌渡答:“不知。”
众人议论,昨日还好好的,为何今天就不见人。凌渡打断众言道:“虽然我的修为不如七哥高强,但也必会全力相授,请诸位勿有疑虑。”
南阳子凌渡的名头在太阴山脉中也是叫得响亮的,若说段修竹是云虚山的门楣,那凌渡则算得上更年轻的牌面,他天赋极高,进益迅速,只因性格温和,不如段修竹这般名扬天下。
弟子们很快就接受了凌渡,一是因为他同样高强的本领,二来他谦逊温柔,又是新鲜面孔,所以很讨喜欢。有弟子便问道:“师傅正在教我们点苍剑法,十五师叔,你打算教我们些什么?”
凌渡:“点苍剑法?诸位已经开始修习如此上乘的功法了吗?”
渊虹:“是噢,七哥座下可真是高徒如云,这么快就学到了咱们云虚三大剑法之一的点苍剑法,厉害厉害!”
听到师叔的夸赞,弟子们个个欢喜,又有人问道:“师叔,云虚三大剑法我们只知点苍剑法和琹云殿所授的归宗神剑,而第三种,到底是何剑法?”
这个问题他们也曾问过段修竹,但却未得到答案,凌渡与渊虹对看一眼,便说道:“还有一种剑法,名叫唤清散。”
弟子问道:“那这三种剑法哪一个最厉害?”
凌渡:“这世间从来没有最厉害的剑法,只有最用功的人,诸位日后潜心修行,无论何种剑法,皆会有所获益。”
纵观云虚山中,点苍剑法以段修竹最为入境,归宗神剑以丹成子张广玄为绝,长空子马桓也深得奥义,是以传授琹云弟子,而这第三种剑法:唤清散,若非今日凌渡师叔所言,众弟子们是从未听过的,也更不知哪位师叔师伯会此剑法。
于是有弟子问道:“十五师叔,那这唤清散,你能教教我们吗?”
凌渡笑道:“哈哈哈哈……我与七哥所学皆为点苍剑法,而这唤清散,着实教不了你们。”
渊虹说道:“你们能将点苍剑法学到精髓,便足以纵横天地了,何必这样贪心呢。”
弟子们齐笑,凌渡便言道:“曦月,七哥将点苍剑法传授到了哪里?”
林曦月回道:“师傅只教了我们一些心法口诀,还未开始教授剑法。”她一边回话,一边便想着,看来师傅此行去得匆忙,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凌渡言道:“那好,今日,我便将这点苍剑法的第一式教给大家,权当做见面礼了!”
“好喔……”弟子们齐声欢呼,背了几日的诗词口诀,早就盼着师傅能交些实际的东西,他们备好了十二分精神,恭听凌渡师叔之高论。
凌渡:“点苍剑法第一式,轻舞成双!”铿锵言罢,随即踏雪而起,长袖挥于寒风之中,闭目凝神,随后右手悬握一团光波,挥舞三两,剑形即成,弟子们睁大眼睛细看,这支宝剑浑身雪白,剑鄂镶嵌蓝宝石一颗,挂大红剑穗,剑身光影飞扬,处处彰显不凡。
弟子们看得兴起,叶秋凡倒是早早见过这把宝剑的,可如今看来,也明显得见凌渡的修为又长进了许多,他心中暗自有些烦忧,想着自己如果也能有这般进益就好了。
凌渡飞身半空之中,将手中神剑置于身前,如此一来,人剑分离,相对而立,凌渡开口道:“这点苍剑法的第一式,轻舞成双,顾名思义,其精髓在于人与剑之间的默契配合。”
纵观这世间寻常剑法,初时几招,绝无像点苍剑法这般,一上来便人剑分离的,然甄大师在创造此剑法之时,最初只为招招克制苍蓥岭白眉的功法,而白眉所修皆为硬派气功,第一招便以全力相击。高手过招,毫厘之间,然甄便摆出这第一招来,意在将人与剑一分为二,冲破人剑合一的固有观念,以繁克简,以多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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