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弊三缺。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林纳斯晕乎乎的。
他早年也就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冒险家，金盆洗手后当了个铁匠，没什么文化。对预言星象这些有免疫，完全是因为骗子见得多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跟那些骗子又有不同。那些骗子一张口就晦涩难懂，尽往你搞不明白的方向编。然而这个年轻人却事事说的直白透彻，反而像是有点真本事的。
两人说话没怎么遮掩，坐在旁席上的人也能听见一二。有的酒客听年轻人吹得入迷了，忍不住道：“小兄弟，我以前也见过不少自称懂得星象，知晓命运的人。然而谈起理论，全都说的深奥艰涩，为什么到你这儿听起来就这么……这么便宜呢？”
年轻人微笑道：“道可恒道，非常恒道。他们都一般玄奥的说，是因为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我这样说，是因为我说的是真的。因为是假的，他们不得不做些语言的粉饰，将之复杂化。要是好懂了，普罗大众就会戳穿他们的谎言了。说真话的不怕戳穿，因此说话的语法用词就跟他们不一样。”
听客们都恍然大悟。林纳斯也被这种情绪感染。
看来郭的钢没白看。见一众人表情各异，年轻人心里嘿嘿笑。
凭口吹逼也是有耗费的，口水就是耗费。年轻人端起木杯，咕咚咕咚喝完了最后一口。与林纳斯说道：“林纳斯先生，我初来到艾尔文防线，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不知能否为我引个路？”
林纳斯还没答应呢，旁边的人就已经抢先起来，主动要求为年轻人引路。
人群从众起来，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左右理性。
当年轻人重复问了一句‘林纳斯先生？’。林纳斯就坐不住了。
“唔，我在艾尔文待了几十年。对防线算是比较了解，为先生找个住处还是没问题的。”林纳斯说道。他也不再口称少年人了，改称先生。
林纳斯有没有在艾尔文防线待几十年，其他的听众们也不知道，也不敢质疑。他说是那就是了。
其他人见是他出面，没有再争，都目送他们离去。
林纳斯走到门口，忽然问道：“有幸相遇这么久，还没问过大师尊名？”
先生也不说了，直接称大师。
年轻人绷住想笑的心情，一本正经道：“大师不用了，我只是个兴趣使然的预言家而已。”
“至于名字……弗斯•桑甘，林纳斯先生叫我弗斯叫我桑甘都可以。”
FOS、伤感。
遥远的名字，还是中二时代玩DNF取的名字吧。年轻人有些陷入回忆。
两人从酒馆出来，复又来到大街上。
有林纳斯在前面带路，弗斯走得悠闲，打量着艾尔文风物。想看看是不是还有像石碑一样，游戏中没有，现实中多出来的东西。
酒馆里面人没有街道多，然而由于环境封闭，声音还要来得吵一些。两人到了大街上，一下子空旷起来，不再有那么嘈杂的感觉。
艾尔文不是繁华的商业中心，军事职能大于经济职能。街道上的土路基本上有凹凸不平的石板覆盖，但也有不少地方是被行人踩实了的沙土路，大约占了百分之三十的面积。
没有车辙，这样的路是不太适合车来车往的，事实也的确如此。街道颇宽，大约有十三个成年人手拉手的长度。这么宽阔的道路上，见得到骑着一些奇怪动物代步的，然而却见不到什么车驾。
人行道的概念是没有的，街道两侧由小摊贩占据。一个牌子，一块布，一屁股坐下，就可以开始卖东西了。门槛极低，冒险家、脚商、个体手工业者、进城的农民都可以见到。东西也是五花八门，除了可食用动植物（卖菜的），还有初级原材料，初级加工物品等等。
摊贩野蛮生长，没什么规章。不过以贝尔玛尔的基层行政机构的废物程度，也不会有城管来关市容市貌。
这些摊位大多数还是人在售卖，有些却没有人。
这算是无人售卖的雏形？弗斯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中世纪的生产力，却有信息时代的社会现象。
弗斯一路走一路看，无人售卖的摊点，摆放的东西总体是比有人售卖的高级些，一般还有个小四脚桌子。
也不完全是无人售卖。弗斯注意到那些摊点往往有圆的跟鸡绿得跟草的宠物罩着，也有些其他样子的宠物。
这就是游戏里的宠物代卖吧。弗斯看了两眼，没了新奇劲。
摊点背后一般就是房屋了，房屋普遍是两层，偏着身体从窗户往里看，可以看见就算是开窗的墙面也厚厚一层。弗斯猜测这是本着预防怪物攻入或流窜入防线的想法而建筑的。
忽然，弗斯看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东西。
弗斯：“那是什么？”他指了指一根高高窄窄的漆黑木杆。
林纳斯：“是信号杆，卡拉教的新玩意。”
信号杆。弗斯一愣，这东西让他回想起一个叫做电线杆的东西，不过不同的是上面是没有电线的。
听林纳斯描述，这个可能不是自己所想的电线杆，更可能是信号塔，信号基站一样的东西。
弗斯：“这东西是靠魔力运作的？”
林纳斯：“是，也不是。魔力可以输入信号塔中，那些就是在输入魔力的人。”
他指了指一些手扶栏杆的人。
弗斯看过去，那些家伙让他想起了一个表情包，表情包里，一个男人抱着电线杆，电线杆上贴着性病一针灵广告，下边附字：我的病终于有救了！往往还会带着楼主、群主的落款。
林纳斯：“不只是魔力可以输入，虚祖的念气、圣职者们的圣光、阿修罗们修炼的波动，甚至各种光暗冰火四大元素等等都可以输入，不过魔力是最容易转化的。你说转化？就是所有输入的能量，都会被信号塔转化成灵能，然后发射出去。我听一些魔法师说，在艾尔文的信号塔发射灵能信号，在赫顿玛尔都能接收到。”
等等。弗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灵能，喂喂喂，这是什么东西？听起来怎么是星际争霸的设定啊，DNF里面有这玩意儿吗。
弗斯追问道：“灵能是卡拉教搞出来的东西吗？”
他话一出口，才发现句子里面有一个语词也挺熟悉的。
卡拉。
这不就他娘的是星际争霸的设定么？！
林纳斯：“是啊。灵能是一种非天然的人工造物，不如魔力……是魔法师们这么说的。我是个魔法门外汉，对这些没什么概念。”
弗斯：“灵能……卡拉……这个卡拉教，他们的教徒是不是有心心相印的异能？”
林纳斯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看你刚刚茫然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弗斯神秘一笑：“当然不是装出来的，我临时算了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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