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早起是一门深奥的技术，是每个社畜和学生党都要修行的必修课。
设定多个闹铃，放提神醒脑的音乐，预约空调提前开启，可能都有效果，不过都没有熬夜通宵来得直接。
技师顶着两个因为肤色而看不出来的黑眼圈，打着哈欠开门营业，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昨天的手术令她突发奇想，如果替换了所有患有躁食症动物的胃，会有什么效果。这个想法令她十分激动，如果消化能力变弱了，则证明局部替换是有效果的，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
她打算等薛颖上班的时候跟她分享这个结果，没想到，今天薛颖却请了病假。
“怎么了？是昨天吃坏肚子了吗？好好休息[抱抱]”
“早上起来头疼，还上火说不出话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量了体温，有点低烧。所以今天想请一天假，谢谢店长~[给你比心]”
“去医院看了吗？生病了可不能拖，就算是感冒也有可能拖成肺炎，照顾好自己鸭。₍•ʚ•₎”
“安啦，不咳嗽也不流鼻涕，休息休息应该就好了。”
薛颖也没当回事，起床煮了一小锅不加糖的大白梨当做早饭吃掉，就当是吃药了。
令技师没有想到的是，薛颖没来，吴小鹅却早早地来了。几乎她这边刚开门营业，就看到了窗外吴小鹅那长长的麻花辫的发梢，像猫尾巴一样随着主人的一举一动而摇晃不停。
“小鹅？你怎么会来？又碰到哪个可见的小家伙了？”
吴小鹅没有说话，她心事重重地走到了店里，心下一横，跪倒技师身前。
“姐，求你救救我妈！”
“你这孩子怎么说跪就跪，快起来说话。”技师被吓了一跳，连忙把吴小鹅扶起来。
“对不起，姐，我知道你不喜欢给人治疗，但是我妈她真的快不行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想什么办法了，她的肺全坏了，只有你能治好她，我下半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行不行？”吴小鹅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了，是养父把我捡回来的。他脾气不好，喝了酒就喜欢打人，骂我是外面捡来的野种，每当这个时候只有她护在我身前，替我承受养父的鞭打。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是在我的心里她就是我娘！求求你，救救她吧！她一辈子都没享过什么福，有一个坏脾气的丈夫和不中用的儿子，我不甘心她就这么死了啊！我还想努力挣钱让她过上好日子，好好享几年清福！”
吴小鹅越说越伤心，一副要把自己的家事全出吐出来的架势，好在技师趁她喘口气的时候打断了她。
“等一下，我没有说过我不给人治疗。所以你也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吴小鹅一听有希望，慢慢止住了抽泣，擦干眼泪期待地看着技师。
“也别太期待。”技师扶着吴小鹅在沙发上坐下，“我之所以轻易不给人治病，其实又三个原因。”
技师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的能力不是万能的，并不是什么都能治，所以一般人生病了还是正常就医得好。”
“可是你明明连胃都能给那只猫再造，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很多，我的能力其实只适合治疗物理创伤，偏外科，跟激素，神经，血液等相关的病就很难办。我也一直没有攻克脑的替换。”
“那我妈妈的肺……”吴小鹅的眼睛里仅剩一点光，她看着技师，等待她的判决。
“如果只是普通肺病的话，我可以替换。不过如果是肺癌，癌细胞大规模转移的话，会很麻烦。而且，我还有第二个限制，就是使用寿命。”
技师伸出第二根手指。“我在使用替换能力的时候，需要原材料，器官越精密，越需要贴合的材料。而材料的好坏也会影响新器官的使用寿命。对于一般的猫狗来说，寿命不过一二十年，不需要器官维持太长时间。可是对于人类来说，一二十年太短了，远远不够。虽说我可以再为他们替换，可是，灵能也是有寿命的，我死之日，就是他们的器官衰竭之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倒不如定期去医院检查，依靠整个医学类，比依赖我一个人要安全得多，所以我轻易不给人治病。”
“至于第三点嘛，其实没什么。”技师笑笑，“我待人接物看眼缘，令我厌恶的人不治，样貌丑陋的人也不治。”
“我妈……不太好看……但是绝对不丑！”
“好不好看等我看了就知道了。放心，我不是真的在考察一个人的外表，而是相由心生，那些因为邪欲而败坏面相的人，才算是丑陋的人。我只是兽医不是正经医生，不受那套规律束缚，不需要像那些医生一样什么无论人都得救，哪怕被患者家属行凶杀人还要提供VIP服务，说我没医德也罢，我不想救这种人。”提起那些人，技师的眼睛就变得冷冰冰的，“医生这么危险的职业不小心一点怎么行，尤其是用像我这种用灵能营业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挑起舆论战，现在可不算太平静。”
吴小鹅听到过技师很多次提起过灵能，早已见怪不怪。灵能的存在，已经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
只要遵守当地的灵界守则，灵能者就无需刻意隐藏自己的能力，也不会对见识到的普通人进行失忆处理。
反正后期特效都已经如此发达，就算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即使这些见证者把亲身经历写下来，或者拍摄录像，也不会有太多人相信。
官方只是不承认，也不否认，不宣传，也不禁止。对于绝大部分普通人来说，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灵能的世界，灵能者对于他们来说也就不存在。毕竟整个花国的灵能者全部加起来，也住不满一个小区，与普通人的生殖障碍一直限制着他们的人数，他们就像分散在海洋里的墨水，消失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
虽然普通民众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每个领域的精英都通过自己的方式直接或间接得知灵能者的信息，灵能者在很多圈子里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不过唯有每一个郡城的都统才掌握着该郡城的全部灵能者的资料，而技师的从业许可，也是他授予的。蓉城有五张个人灵能营业许可，茶老板一张，技师一张。
不过对于吴小鹅来说，技师没有立刻拒绝她，已经让她十分感激，她恨不得立刻带母亲来见技师，让她看看母亲到底能不能治。
总要有希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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