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于此的神秘,聆听契约的呼唤。贯穿虚妄的祭品,以实界布恩迪亚的许可…”
供给神秘的祭品有一个必要因素——属于召唤人。
祭品对于世界的价值越高,神秘就越强大。布恩迪亚并不介意用一笔属于布恩迪亚的财富,来祭奠布恩迪亚。
尽管已经过了午夜,但是沉睡已久的布恩迪亚并没有太多的困意,即使他刚刚经历了,在阿莱纳周围发生的一场小型战争。
随着布恩迪亚回到自己的房子,一根根肥壮的触手从地板上伸出,然后拆开老布恩迪亚的床铺,将一具简易的竹棺拖了出来。
这场面一度像是传闻中巫师的实验室。
竹棺比布恩迪亚想象的要新鲜,仿佛昨天才制作完成——如果不是看到老布恩迪亚的房间,和两年前并没有区别的话,布恩迪亚一定会这样认为。
布恩迪亚有史以来最昂贵的一次,用了一个金纳尔召唤出神秘之力,但这些触手,依然像以前一样,没有和布恩迪亚交流的能力,只会本能的接受命令。
布恩迪亚看了一下门口,那里显然不是一个可以让棺材出入的好地方,于是只能让这些不断蠕动的触手,暂时将棺材拖到地下。
这些触手拥有能够把事物拖进虚界的能力,但这是布恩迪亚第一次成功。因为以往的布恩迪亚,绝对付不起这么昂贵的价格。
在去叔叔家的路上,在道路微弱火光的照耀下,布恩迪亚碰到了仍然没有睡觉的西蒙,她在寻找着布恩迪亚。两年时间似乎治好了西蒙怕黑和胆小,她想过来陪伴着布恩迪亚。
但在向阿希索梦女士恳求接回老布恩迪亚的遗体后,布恩迪亚拒绝了西蒙继续跟着的请求,自己一个人和身后一群蠕动的触手,带着一具棺材走向了村外。
一路上,布恩迪亚尽量走的都是偏僻的地方。否则阿莱纳的人可能又会来一场全村总动员,以求抓住危害村民生命的怪物。因为自从布恩迪亚得到召唤这些触手的资格后,向来尽量避免被村子里的人发现。
阿莱纳的村民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布恩迪亚,已经成为了异端……
在阿莱纳的东面,有一条较为宽阔的河流,姑且先叫做阿莱纳河。两个小时前,布恩迪亚还在这条河边,为了保护阿莱纳而战斗。
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布恩迪亚选了一处比较下游的地方,在这个位置甚至已经看不到一点村子的火光。
这里河水的流量比起上游来要大上一些,也更为宽阔。布恩迪亚知道棺材并不会就此沉浸下去,而是会随着河流,去向他所不知道的远方。
也许会是传说中的海洋,又或者沉在哪个泥滩。
在尝试自己推不动棺材之后,布恩迪亚还是命令这些触手,把棺材送到了河中间。
然后阿莱纳河丝毫不显示它的温柔,在天空湛蓝之月的照耀下,裹挟着老布恩迪亚走向远方。等布恩迪亚回过神的时候,能看到的,已经只能是蓝色河流上的一个小黑点了。
“永别吧…”
在阿莱纳的下方,除了日夜不曾停歇的湍急河流,和草丛之中的虫鸣声外。悠扬的笛声慢慢响起,紧随着风声回荡。
在以前的阿莱纳,人们经常可以看得到。老布恩迪亚往往在田里休息时,在树荫的底下,用一只白色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做成的笛子,沉迷的吹奏这种笛声。
听过的人们纷纷表示,如果老布恩迪亚去到泰恩城,成为一位音乐家的话。这比起种地来要强上太多,至少不会被他的兄弟一家看不起。
而对此,老布恩迪亚总是用爽朗的笑声回应:“如果我因此流落街头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得到阿莱纳的接纳。”
老布恩迪亚似乎总是一个快活的人,起码在布恩迪亚和阿莱纳村民面前,都是如此。
阿莱纳的人往往觉得,这笛声唯一可惜的是,老布恩迪亚的音乐中,似乎总是带有一些悲伤的色彩……
“大概……”
仅仅几个小时以后,布恩迪亚的身边,又一次出现陌生的声音!
“是因为《小月光》特别适合他的葬礼吗?所以即使是你来吹奏,我也仍然感受到了来自自然的气息。”
笛子的声音截然而止,布恩迪亚惊出了一身冷汗。上一次头顶的神秘在那名巫师开口前,就警戒了布恩迪亚,所以布恩迪亚和巫师的对答,并不显得慌张。
但现在,即便已经召唤出的神秘就在身边,却对突然出现的来者,一无所知。
只是在对方出声后,现在疯狂的让布恩迪亚离开这里。这是远远超越了那位巫师,所带来的惊悚感。
即使是'神秘'也有沦为凡俗的情况,布恩迪亚自从成功召唤这些触手之后,第一次深深明白了这个道理。
就好像一个人在寻常的午睡醒来后,突然发现已经是深夜。而自己的床上,多了一具正在吟唱圣经的的骷髅。
而它空洞的眼眶,正死死的盯着你!
这种惊悚就是现在布恩迪亚的感受。就在他的旁边,出现了一位看不清样貌的男性。仿佛他本来就在那里,只是直到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布恩迪亚才失礼的发现对方。
这次布恩迪亚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表现的远比几个小时前要不堪的多。他身体前方几条肥大的触手钻出,将布恩迪亚挡在后面,这是布恩迪亚唯一可依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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