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四天内，我们必须要查清楚段家织云锦的事！”
“我去一趟段家。”小韩说，“顺便拜访一下落日马场的老万，万家眼线遍布江湖，也许能给我们点帮助。”
……
翌日清晨，微风习习。
小韩问清方向之后，便立刻出发，前往江南段家。
临行前，荆飞红不忘交待他：江南段家家大财大，长陵不少达官显贵都和段家有着不错的关系，到了段家之后，态度一定要端正友好。小韩对此牢记于心，他不是愣头青，知道那些人能得罪，那些人又不能得罪。
一路快马加鞭，小韩也是到了晚上才赶到的江南城。
他先去的地方不是段家，而是万家。
轻车熟路的赶到落日马场之后，管事的小万立刻眉开眼笑，带着小韩赶往观月台。
观月台中，老万端坐太师椅上。别看胖子老万是个糙人，但享受生活的方法可是一套又一套的，光是观月台上的椅子，就没有一把在五千两白银以下。
小韩满不在意的拉了张椅子坐下，讥讽道：“我说老万，月亮都躲在云后面了，你这在老神在在的赏个屁啊？”
老万猛地一下子站起身来，露出比老婆被欺凌还要心痛的表情，哀怨道：“你个大老粗，就不能对我这椅子轻点啊？可把我给心疼的。”
“说我大老粗？也不看谁才是大老粗，你就说观月台这名字俗不俗，是不是像没文化的人附庸风雅而弄出来的名字。”小韩不甘示弱。
小韩拿出书院老学究训斥顽劣学生的神情，痛心道：“你说你叫个什么婵娟楼不好吗？响亮而不失文雅。”
老万对这样的嘲讽一笑置之，年近古稀的他反而笑的像个三岁大的孩子：“婵娟楼，婵娟楼。”
“好！这名字好！”他看向另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小万，“小万，把这名字记下来，明天就去做块牌匾，以后这里就叫婵娟楼了，去他娘的观月台。俗！”
“简直俗不可耐！”小韩跟着说，只不知他嘲讽的是观月台，还是在嘲讽老万。
“老韩呐，你是无事不登那几宝殿来着，”老万豪气千云的拍着胸脯，“有啥事你尽管说，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哥哥我绝不皱一下眉头。哥哥我啥没有，就有的是钱！”
“钱的事倒没有。”小韩笑着摆摆手，“但我们明人不说也那什么不见亮的话了，老弟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次来，还真有一件事想求老哥帮个忙。”
“尽管讲。”老万收起笑容，挥手示意小万退下。
“不知道老哥还记不记得一个叫龙野的人？你介绍他在枫林县做了一笔生意。。”
“老弟啊，你也知道哥哥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讲究什么？”老万大有指点江山的架势，“诚信，没有诚信，就不可能把生意做大……”
小韩打断了他：“打住，说了那么多，不就想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吗？这个人情我欠了，行吧？”
奸计得逞的老万这才笑着点了点头：“龙野是吧？还真有这么回事，虽然不是我牵的线，但账本上确实写了这件事。”
“怎么？他的生意冲撞了兄弟你？如果真是这样，老哥我先向你道个歉，再让人去把他安排了，在我老万这里，兄弟比什么都重要。”老万神色关切。
小韩摇头道：“倒不是这样，只是龙野死在了这枫林县，我现在正在查这件事。”
老万把兄弟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听到这里也不会管什么龙野的生死，只是说：“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帮你抓凶手是吧？”
“查案什么的我不会，但抓人我可在行。只要老弟你能给出张画像出来，哥哥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绑到你面前。”
他知道老万的确有这样的能力，一切大话在老万这里都只能叫小话，所以老万有个很长的外号——无所不能的老万。一个人的名字可能叫错，但一个人的外号却不可能叫错，叫吴用的不一定真的吴用，但外号无所不能的就一定真的无所不能！
“我想找一个和尚。”小韩回答他。
“戒色还是说不得？”老万眯起眼睛。
戒色与说不得都是恶名昭彰的僧人，小韩自然也听说过，他虽然对这两人也很有兴趣，但眼下却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小韩一字一顿道：“一个有十个香疤的和尚！”
“十个香疤的和尚？”老万诧异的叫出声来，“这我不仅没见过，甚至连听也没听说过。”
“连你也不知道？”小韩的疑惑丝毫不下于老万。他知道老万的能量，一个连老万都不知道的人，要就是名不见经传，要不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类人。
“真不知道。”老万说，“我在江湖里摸爬滚打近五十年，还真不知道这样一个角色。”
“不过十个香疤的和尚肯定不会太多，我明天就安排手下的人在江湖上盯紧点。”
“这倒不必，”小韩摆手制止了他，“我也只是碰碰运气，但没想到连老哥你也没听说过。”
“其实我这次来另有目的，我真正想打听的是另一件事。”
“江南段家，最近有没有发生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小韩压低了声音。
老万露出前所未有的正经面容：“别看哥哥我生意遍布天下，但江湖里的真朋友却不多。你是一个，段家的老段也是一个。”
“所以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希望你能明白哥哥的苦衷。”
“我不能为了朋友而去背叛另一个朋友。”
有些人不懂这种底线，但小韩懂。所以小韩只是大笑道：“既然这样，我明天亲自去段家问问。我们今天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不提别的。”
老万也笑了起来：“事先告诉你，段家现在管事的可不是我那兄弟老段了，而是他的掌上明珠段绣绣。”
“别说是段绣绣，就算是十八层地狱的阎罗王，只要我到了那，他也得老老实实给我把事情交待了！”
两人的交谈一直到深夜，小韩给老万说了很多事，讲了很多心里的疑问，老万也都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予了指点，小韩深感受益良多。
老万呼噜声响起的时候，观月台地上已经七零八落的摆了十来个酒坛子，小韩也感到眼前天旋地转，很快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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