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卡梅伦的车停在车道上时,内森看到了母亲的反应,尽管离得很远。丽兹坐在丈夫墓旁的树下,听到引擎声,她挺直了腰板。她想站起来,但看到从车里出来的是内森而不是卡梅伦时,她重重地坐了回去。
内森把车停在哈里的车旁。哈里和巴布已经不见踪影。回来的路上,内森落后太多,最后几乎看不见前面的车了。
“我去和你奶奶说几句话。”下车时,内森对艾克桑德说。
“好的。我去我的房间。”
艾克桑德离开了,仿佛有什么心事。内森看着他离开,然后走过去见丽兹。达菲蹲在丽兹脚边。
“格伦说什么了?”丽兹抬起头来。她一直在哭。
“他会给你打电话,以示哀悼。”
“他的哀悼里包括答案吗?”
“不包括。”内森在他妈妈的右边坐下。丽兹左耳的听力不太好。达菲动了动,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
丽兹伸出一只手。内森握住妈妈的手。她的胳膊上有一块旧伤疤,原本醒目的痕迹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淡了。他像往常一样对它视而不见,继而看着下面一块红红的新伤疤。他知道那是治疗皮肤癌留下的,所以没太在意。他们都有皮肤癌,或轻或重而已。这个地区的每个成年白人都有。只要有专家飞到镇上,人们总是排起长队,等着把自己身体上那些危险的部分割掉或烧掉。然后,他们会祈求好运,直到下一次。内森身上就有不少这样的伤疤。
“这回清理干净了?”他一边说,一边指着那块红色的疤痕。
“我觉得是的,至少眼下是这样。”
丽兹转了一下胳膊,内森看不见那块伤疤了。
“可谁知道呢?”
不远处传来野狗的嚎叫,两人都把身体转向嚎叫传来的地方。
“它们在这附近转悠一阵子了,那些狗,”丽兹说,“太猖狂了。”
内森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把它们逮住?”
“巴布会干的,他喜欢干这个。”她马上补了一句。“有钱赚。”
每给警察局交一张野狗头皮,镇自治会就奖励三十块钱。格伦会清点数目,登记造册。
“巴布还好吧,你怎么想?”丽兹叹了口气。
内森想起了他弟弟在黑暗中撒的尿落在地面上的情景。
“我不知道。巴布是巴布。”
“他看上去没你糟吧?”
“老实说,他看上去和我一样。”
“我从没想过卡姆会埋在这里。我的脑子在不停地想事情,停都停不下来。我要是能做一些事,改变这种情况就好了。”丽兹看着卡尔坟墓旁的地面。
“不要自责。或许无论做什么,结局都是一样的。”
“不知为什么,感觉真的那样的话会更糟糕。”丽兹摇了摇头,“我真希望那天早晨我没有去骑马。可总得有人练练苏菲的马。苏菲被她的马甩下来了,她跟你说了吗?”
“她提到她摔下来了。”
“我不知道是她的错还是马的错。她一直在为今年的比赛进行训练。如果她控制不了马,就会遇到麻烦。我想我最好去帮她检查一下,看看马奔跑时是什么样的。可假如我没有去……”丽兹停顿了一下,“如果我坐下来和卡梅伦好好谈谈……你还记得你们俩最后一次说话时说了什么吗?”
内森努力地想着:“修理牛栏,可能是。”
“你确定吗?”
内森看着她的脸。在意识到她理解错了时,他差点儿笑出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差不多吧,我们在说如何分摊维修费用。”内森说。
“哦……是啊。”她低下了头,“史蒂夫从诊所打来电话。如果验尸没有发现脱水之外的情况,那么他们几天内就会交还他的尸体。如果我们愿意,可以在下星期三举行葬礼。”
“圣诞节前?那么快?”
“如果那时候不举行,就要等到新年了。伊尔莎不知道怎么办,于是我告诉史蒂夫他们,我们打算在那时举行。我觉得那样更好。”她肿胀的眼睛转向房屋,转向女孩们卧室的窗户:“你觉得我这样决定有问题吗?”
“我觉得没问题。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那么,我觉得……我们最好通知一下邻居。”
“他们会来吗?毕竟离圣诞节这么近。”
“他们肯定会来。”丽兹气哼哼地说。
内森知道,她的判断八成没有错。人们喜欢卡梅伦。就算他们不喜欢,也往往会为了死者勉力而为。能让妈妈离开牧场的事件不多,葬礼是其中之一。她参加的葬礼大多数是当地的,往往在一天的车程之内。但在几个月前,她飞到维多利亚,参加了她弟弟的葬礼。
当丽兹给内森打电话,说舅舅马尔科姆·迪肯死了的时候,内森几乎没听懂。
马尔科姆死于冠状动脉栓塞,享年七十一岁。内森无法假装在意,他几乎不认识这个人。他只在二十多年前见过他一次,那次是在马尔科姆的女儿的葬礼上。他们兄弟三人都参加了那场葬礼,因为丽兹说他们非去不可。“她是你们的表妹。”她说。于是就那么定了。
卡尔直截了当地拒绝参加。对于这个没能阻止妻子离开的计划,他感到很震惊。结果,丽兹和男孩们飞了过去,又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赶到了基瓦拉。那是一个内森从没听说过的小镇,位于维多利亚的穷乡僻壤。他们到达的时候,内森想的是或许可以看看妈妈为什么会在她快十八岁的时候离开这个地方。基瓦拉比巴拉马拉大,但让人觉得无聊。游手好闲的当地人什么也不干,一味地抱怨天气不好。布莱特兄弟穿着长袖上衣闲逛,享受着那种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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